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般若学府
《禪七開示錄》 (三)
转发:慧清    转发时间:2014-09-20 21:32:46    文字:【】【】【

根機利一點的人,用功起來,不算一回事,不假修證,當體本真,無欠無餘,清浄光明,不從他得,皆自本有。惟在你們不能如是行去!病在那裏?就是一個“障”字。我們本來没有迷,因障而有迷,障去即悟;生死因障而有,若無障,生死亦無。倘若把障去了,我們的本來面目,自然會現前的。既然這個障是用功人緊要的關頭,你們還曉得嗎?倘能知道這個障,當然有辦法去掉它。倘不知道障是甚麼,以何為障,還説甚麼去障的辦法?那裏安得上?在普通的人,以為:“生死是障,生死以此岸故障,彼岸即是涅槃,涅槃即不是障;迷是障,悟即非障;塵勞是障,清浄是究竟;衆生是障,佛是很好的。”大概是這樣的。宗門即不然,生死是障,涅槃亦是障;迷是障,悟亦是障;衆生是障,佛亦是障;身是障,心亦是障;山河、大地是障,虚空也是障。你們還相信嗎?你們以為:“生死是苦,當然是障;涅槃是樂,為甚麼是障?衆生是障,佛那裏是障?山河是障,虚空為甚麼也是障?照這樣説,我還用功做甚麼?宗門下的事真難辦!”對罷!你們這樣的狐疑,我要替你們指導一下子,要領你們上宗門下這條路。但是,我指導你們,領導你們,還要你們自己行;自己不行,我不能替你們行。為甚麼宗門下要説生死、涅槃,衆生、諸佛,此岸、彼岸,清浄、煩惱,迷、悟,身、心,虚空、大地,皆是障的呢?當知:一切障不離心;有生死是心,證涅槃亦是心;有衆生是心,要成佛亦是心;乃至一切虚空、大地全是心。這個心,是一個根本障;根本是障,那裏不是障呢?你們要了這個障,是怎麼了法呢?若要説:“生死苦是障,了掉;涅槃的樂是障,把樂也了掉;此岸不住,彼岸不住;煩惱不住,清浄亦不住;乃至虚空不住。總之,身外世界上一切的塵勞了光,身上的痛癢了掉,心上如沙的妄想了掉。”這樣的了法,錯是不錯!宗門下不是這樣的,甚麼道理呢?若要如是一條一條的了,没有了期;這邊了,那邊就生;水上撳葫蘆,是不容易的。到家,纔可以把它的根子一下子了掉。説個譬喻:日月星辰,山河大地,種種的色相雖然多,總不出一個虚空。我要了日月、山河,不是很多很多的嗎?若要一樣一樣的了掉,恐怕没有這麼大的本事!我們假使有力量,一拳把虚空打破,還有個甚麼?了障亦如是。日月星辰及一切物,就如我們種種的障,虚空就等於我們的心。若能把心了掉,不是一齊都了掉了嗎?了心的一法,就是“念佛是誰”。將這一法擺在念頭上審問、追究,久久的,就會心也了,妄也了,人、法雙亡。那一個時候:你們纔認識高旻寺,纔曉得“念佛是誰”禪堂的利益!但是,你們現前的用心,必須將“念佛是誰”時時刻刻的追究,不問動靜、行住坐卧,念念提撕,自有打破虚空之日。參!

十月三十日示(叁七首日) 

法輪未轉食先行。常住上在此萬分的困難中,萬分的逼迫中,盡力的維持,替師傅們起七。總算師傅們道心懇切,能可感動龍天護法,幾位諸方長老發大慈悲,痛念常住上的清苦;關心你們的道念。因此,特送供油、鹽、柴、米,令到常住上無累;師傅們安心辦道。這幾位長老向任常住上的首座和尚,西堂師傅及堂主師傅,一向把這邊清苦道場放在心裏。但是,他們並不與大富長者可比,皆是省吃减用二三圓,聚集自己衣鉢之資而有,很不容易的。那麼,你們吃了,是怎樣消齋呢?不能説就這麼跑跑、坐坐,就算消齋罷!你們假使這樣,没有其他的事,那麼,不容易與你們算這筆飯債!“古人講過:‘寸香能消斗金。’為甚麼一天到晚的坐香,還不能消飯債呢?”對罷!我要問你:一天到晚,那一寸香能消斗金?那一寸香不能消斗金?你們大家研究一下子,不是小事。我看你們對於寸香消斗金,大概還没做到;對於消飯債,我可許你們,不但許你們,我還可以擔保。我擔保在甚麼地方呢?要你們對於“念佛是誰”,不知道是誰;究竟是誰,不曉得;到底是誰,還是不曉得;一天到晚,前念是“念佛是誰”,究竟是誰,到底是誰;後念亦是這樣子的,一天到晚都是這樣;在你自己是這樣的行,我就能保你能消飯債。我要問你們:“參禪,參没有參?”你們當然要回答我:“一天到晚‘念佛是誰’,一點也没有間斷!”我再問你們:“‘念佛是誰’、‘念佛是誰’,念了未斷,你身上還穿的衣服嗎?過堂還吃的米飯嗎?”你們回答我,是怎樣答法?若要穿的是衣服,吃的是米飯,那就不對了!我就不能保了!除此外,你們答個甚麼?大家研究一下子,穿衣不是穿衣,吃飯不是吃飯,所謂“終日穿衣,没有挂著一縷紗;終日吃飯,没有咬著一粒米”。你們這樣子的參禪,這就是我可以擔保的鐵證。否則,不但我不能擔保,釋迦老子再來也不能擔保。要緊,要緊!各人發起心來──參!

十一月初一日示(叁七第二日) 

參禪這件事,不是等閑事。今天到了七期的時候,不應再講工夫的路頭,若要講工夫的路頭,到不是打七了。何以呢?工夫要在平常用好,到了打七,加一個精進就悟了。若要七期講路頭,那麼,路多得很:妄想、昏沉,不知道參禪,不知道起疑情,煩惱、無明多得很。照這樣,還是打七嗎?打七要開悟,譬如從前趕考一樣,考期不是讀書的,要在平常把書讀好,一到考場就要得功名的,假若在考場內字不識的,還要去求人問字,這就對了嗎?打七也是這樣。七期裏不曉得用功,又不知道妄想與參禪同不同,疑情起來是怎麼樣子的。這就是打七嗎?你們太可憐,不得不講!若要不講,不但深處見不到,連淺處也見不到;故此要替你們講參禪起疑情是怎麼樣子。當知:“念佛是誰”?不明白;究竟是誰?不曉得是誰;到底是誰?還不知道是誰;不明白,不知道,颟顸、儱侗,就是疑情。妄想與參禪,同是一個妄想,同一路徑。我這麼一講,你們聽了以為:“參禪也是妄想,還要參禪做甚麼?妄想就是六道輪迴,參禪也是妄想,不是輪迴嗎?”要曉得:參禪的妄想,與妄想的妄想,不同的地方在那裏呢?妄想是隨業轉;參禪是隨心轉;隨業轉,業在前頭走,你在後頭走;隨心轉,就是心在前頭走,你在心後頭走。業是專門向六道輪迴裏走,所以打妄想是隨業轉,隨業轉盡是生死。參禪隨心轉,心是個甚麼東西呢?還是肉團心是你們的心?還是以甚麼東西是你們的心?心還是在裏頭,還是在外頭,還是在中間及一切處?可憐!你們太無知識!我説舉足下足、行住坐卧、出入往返,一切處没有離開絲毫,那裏不是的?就是不能承當。我今天雙手捧到你面前,恐怕你們還不識得!還有人能可以承當嗎?我敢説你們一個人也没有。那麼,“念佛是誰”待你們參究到得力處,要你們自己認識一下子,我説怎麼樣子,你們也可以相信;不到這個地方,我説再好,也不容易相信。但是,這一句“念佛是誰”,説是真如亦可以,説是佛性也可以,説是法身亦可以,説是心亦可以,它的範圍很大的。你們太可憐!對於心,是絶對不知道。我今天教你們就以“念佛是誰”為心罷!“念佛是誰”到那裏,你就到那裏;“念佛是誰”在前頭走,你就在後頭走。總之,以“念佛是誰”審我的心,問我的心,究我的心;久之,可以明我們的心。這就是:妄想隨業轉,即是生死;妄想隨心轉,結果就是明心。你們各人徹底見到我講的對不對?講得是,是我的,於你們不相干;要你們工夫用到那裏,自己見到,你纔有受用。假使我講的,你們對於自己本份不聞不問,那真正是可憐,可憫!要曉得:這一個色殼子,光陰是有限的,站在這裏一倒,前途不堪設想。要緊,要緊!參!

十一月初二日示(叁七第三日) 

用功的人,謂“一人與萬人敵”。這一句話,在古人最好,在今人則不行,何以呢?古人道心充足,百折不回,一勇可以超過去;今人道心不堅,一折就回,一勇再勇,也超不出去;不但超不出去,不勇不敵還好,一勇一敵,反過來要降他了,不降不得過。這是甚麼道理?因為,我們一個人力量是有限的,他們一萬人個個都是力量很大的。萬人是甚麼?是貪、鎮、疑、慢、疑,種種的煩惱無明。這一萬個念頭,是一向純熟的,不要你去近它,它會自然的隨順你。這一種自然隨順的一個念頭,有無量的力量;萬個念頭,力量更大到不得了。今天用功的一個念頭,是向來没有見過,又没有做過,它哪裏會隨順你?不但不隨順你,還要你去尋它、順它,可見得一個尋它的念頭,極小極生疏,力量很小。譬如:一個家庭,兒、女、孫、侄,以及眷屬,都是自然團結一致的;忽然外面來了一個生人,説:“你們出去!這個家是我的。”你們看這一家人還肯讓他嗎?不是要敵他嗎?你一人向他們要,他們一家人向你敵,你還敵得過他們嗎?我們這一念敵一萬個念頭,也是如此,一萬個妄想是熟的,是家裏現成的;這一念用功是生的,是纔有的,與它們不同夥。你們想想:如同一個人要他的家,他一家人跟你拼命,你一人還敵得過他一家人嗎?同是一理。那麼,敵不過,又是怎麼辦法呢?不能隨順它去就罷了!辦法是有,先要你們明瞭不能敵它的原因在甚麼地方;明白了這個地方,當然纔有辦法。因為,你一人要與萬人敵,你早已有了敵的念頭──就是敵的心;心既有敵,念頭的形色自然是一個敵的形狀,你這有了敵的形狀表示,當然是因敵人而有的;敵人見你要敵他,他當然要敵你。譬如:一個人預備與人打仗,一定手上要拿刀,頭上戴盔,身上穿甲,站在一個寬大的地方,你有了這個預備;不是對方一萬個人也就要來與你相打?他們各人不是也要拿刀、拿槍?這一萬個人的刀、槍汹涌的來了,你一見還敢打嗎?不是一見就要降他嗎?次則,你能預備拿刀、拿槍打人,不但一萬人要來與你打,就是一個人、兩個人看見,也要與你打。何以呢?你與他是對頭,他當然視你也是對頭,豈有不打之理?對嗎?這都是譬喻,我們要合喻法。你們以為妄想來了,趕快把“念佛是誰”打開,把眉聳起來,“念佛是誰”、“念佛是誰”……就這麼與它敵,三敵兩敵,不知不覺,隨妄想去了。半天知道了,以為:“奇怪!我參‘念佛是誰’降伏妄想,怎麼打了半天妄想,還不知道呢?”再來參“念佛是誰”,一刻業障翻起來了,你還照前一樣敵它,三敵五敵,不知不覺,又隨業障去了,還是翻了半天纔知道。你們照這樣一天到晚與它敵,不知不覺隨順它,這就是你們用功“一人與萬人敵”;實在今世人不能用。要怎麼樣使這一萬人化惡為善,一律投誠呢?我們單單的“念佛是誰”?不明白;究竟是誰?還不知道到底是那一個;妄想來了,我不問它;業障來了,我也不問;總之,不離“念佛是誰”?佛是那一個念的?任它情來、愛來,種種的不得了,來的再多,我也不問;我還是念佛是那一個?清清爽爽的,歷歷明明的,不慌、不忙,不急、不緩的參。正是你打你的妄想,我參我的“念佛是誰”,各人做各人的事;你打妄想也好,你不打也好;我的念佛是甚麼人,不知道,總是參。它們的妄想打够了,打到不打了,看看我還是這樣參,撓也撓不動;久久的,它不是要向我投降嗎?令它至心投誠,不是返妄歸真嗎?譬如:我穿一件破衲袍,搭一頂衣,頭上戴一頂合掌尖的帽子,我是站著或盤腿子坐在路旁;任是千軍萬馬,拿刀拿槍,走經我這裏,有甚麼關係?不是他走他的?因為我不是他的敵人,他那裏會打我?久久的,久久的,他跑來跑去,跑熟了,他還來請教,請教我談談心,很友好的,還不是歸順我嗎?你們大家想想,對不對?我與他為敵,他就與我拼命;我不與他為敵,他就親近我,照常隨順我。你們想想,我單單一個“念佛是誰”不明白,任甚麼妄想一概不問;不以它為惡友,亦不以它為良朋,不去近它,亦不遠它;這樣子參禪用功,何等好!足見得這一句“念佛是誰”認真參究,不與一切妄想、業障為侶,不與天人、修羅為侶,亦不與諸佛、菩薩、歷代祖師為侶。你們恐怕又有一點疑問:“説‘念佛是誰’不與妄想、業障為侶還可以,不與諸佛、菩薩為侶,我到有點不相信!”對罷!不相信不怪你,我要問你:“念佛是誰”你參没有參?假使没有參,你信我的話,參參“念佛是誰”到底是誰?究竟是誰?你這麼一天到晚不斷一下子,一點空檔子也没有;正在疑情得力的時候,你打開眼睛來望一望:還有佛在,還有祖在嗎?這,就要你們自己行到那裏纔可見到。參!

十一月初三日示(叁七第四日) 

參禪的程度,大概以多心而至少心,由少心而至一心,以後漸漸達到了無心、了心。你們的多心,現在一定不會有。多心是甚麼?總是外面的境界,或上海、北平,或蘇州、南京、而至一切處,這都是多心。多心既無,還有少心;少心就是堂裏的見色、聞聲;至於這一個少心,大概有的。今天講“念佛是誰”,明天也講“念佛是誰”,久久的自會由少心至一心;一心,就是“念佛是誰”一個心;其他甚麼也没有,行住坐卧,也是此一心;穿衣吃飯,也是此一心;此一心純熟,對於無心、了心就可以接續達到;這就是宗門下用功參禪的程序。並不是教下的六識、七識、八識,塵沙無明。宗門就是從多而至少,從少而至無;至多講粗、講細,這就是方便之極。再説,“念佛是誰”這一句話,你們實在聽得不樂聽。“天天講,太多了,討厭得很!有甚麼講頭!四個字,一點味道也没有。”你不樂聽,為甚麼我還要講這一句無義味的話?那麼,我要問你:要參禪不要參禪?你們是做甚麼的人?若是要參禪而了生死的人,那麼,生死是要了,禪是一定要參。多心,是人人有的;你用甚麼方法,可以使多心成少心,使少心成一心,乃至無心、了心?參禪的程序,非經過這一條路不可。“念佛是誰”這一法,是恰恰當當,收多心成少心,由少心而至一心、無心、了心。這一法你不相信,你相信那一法可以做到?你們實在不相信,不要聽,我也不要講。“念佛是誰”也無甚麼大範圍,它的地方是很小的,一寸大也没有,一分大也没有;方便説:可以説很小很小的,把它擺在手上可以;把它踏在腳下,也可以;再把它安到眉毛尖上,亦可以。你們看得以為不算一回事。可憐!我們都在它這個小房間裏頭;你也在裏頭,我也在裏頭,十方諸佛、歷代祖師都在裏頭。你們還有一個人不在這裏頭嗎?還能出這一個小小的範圍?我問你們:能不能出?不能出,牛肚子也從這裏去,馬肚子也從這裏去。你們還有一個人站出來説:“我不在裏頭,我已經在外頭了!”你們還有人敢出來講嗎?大概你們没有這麼一個人;即使你有一個人説:“我已經在外頭了!”還不對──你在外頭,我在裏頭──還要把裏頭、外頭拋去纔對;若不把裏、外拋去,終不算了事。“念佛是誰”不樂聽,没的義味,弄到末了,還在它肚子裏,不能出它的範圍一步;通天的本事亦不能奈它何,你們還要信它嗎?不信它,你有甚麼本事出它的圈套?“為甚麼要説‘念佛是誰’把我一齊圈到裏頭去呢?”因為,這一句念佛的是那個,總是不明白,彼它一關,關得牢牢的;這一關不能打破,當然是天堂、地獄,牛胎、馬腹,不能打破,終歸被它關住,若要打開這一關,還要“念佛是誰”。參!

十一月初四日示(叁七第五日) 

“生處轉熟,熟處轉生。”大概世間、出世間法都是這樣的。譬如:有人住金山的房屋,你是通通知道的,不但房屋知道,椽子、落地磚你都數得過的,可算熟透了;今天來到高旻,一處也不通,甚麼也不曉得,完全是生的;這就是普通的道理,大家可以見到。高旻雖然是生的,金山是熟的,你能在高旻住一天,當然就會熟一天;初初的人,雖在高旻,心仍然在金山,等到住一年,就會熟一年,二十年、三十年住下來,當然高旻也是熟透了;高旻熟一天,金山生一天;高旻熟一年,金山生一年;三十年高旻熟透了,金山也生透了:這就是普通的恒情。對於我們用功也是如此:“念佛是誰”從無量劫來一向没有見過,又没有做過;打妄想、翻業障倒是熟透了,從無量劫到今天,没有絲毫的空檔子離開它;妄想裏過够了,再翻業障,業障翻够了,再弄一個情愛,情愛弄够了,又到瞋恚裏去過過;如此一天到晚,一年到頭,這一生又到那一生,這一劫又到那一劫,没有一刻間斷,這一切都熟透了。今天要你們參“念佛是誰”,一點影子也没有,一句“念佛是誰”纔提起,妄想馬上就把它拉去;亡起命來提一句、二句,心仍然在妄想上。你想要一天到晚不離“念佛是誰”,終歸被妄想、業障牽去。這是甚麼道理呢?就是妄想、業障熟透了,“念佛是誰”完全生的;如同金山熟、高旻生一樣的。假若你有妄想也是“念佛是誰”,没有妄想也是“念佛是誰”;翻業障也是“念佛是誰”,不翻業障更是“念佛是誰”;提起來也是“念佛是誰”,提不起也是“念佛是誰”;生也“念佛是誰”,熟也“念佛是誰”;終歸不吃飯可以,不睡覺可以,没有“念佛是誰”不可以。今天也是生,明天也是生,久久的當然會熟;乃至一年比一年熟,三十年、二十年決定可以熟透了。“念佛是誰”由生漸漸的轉熟,妄想、業障由熟漸漸的轉生;“念佛是誰”熟透了,妄想、障業、世事也就生透了。如高旻熟透,金山生透一樣。你們少許有點知識的,我這麼一講,你就會曉得生、熟關係,是不是要苦苦的參究?要久久的參究?參不上,没有其他的病;因為太生,妄想、業障打不開,放不下;要得生轉熟,熟轉生,當然要將“念佛是誰”苦苦的參,久久終有一天做成功的。工夫用不上,就是“念佛是誰”這一法你不肯徹底相信。為甚麼?因為,“念佛是誰”提起來,猶如銀山、鐵壁一樣,教你行,你向那裏下腳?不但没得路走,連站腳的地方都没有;打開眼睛來看看,又看不到東西;打開耳朵聽聽,又聽不到音聲;眼看不到,耳聽不到,下腳的地方也没有,教你行,你怎麼會行?你不會行,你還相信嗎?一定是不相信。因為無量劫來所走的地方,都是有色可見,有聲可聞,有路可走的;今天教你參“念佛是誰”,這個地方與它們不同:看不到,又聽不到,腳又没處下,似乎難死人。你以為:“一向甚麼地方都到過,這個‘念佛是誰’的地方没頭没尾,無東西南北,無四維上下;不但無人,連我也不可得;這個地方是没有到過,怎教我相信?相信甚麼東西?有個東西把我看一看,有個音聲把我聽一聽,是真好的,我纔可以相信。譬如有個姑娘,身上穿得紅的緑的,面貌好得很,講起話來聲音好聽得很,你教我相信,我一定是相信;因為看到紅的緑的,聽到細軟的音聲,自己眼見、耳聞當然相信。今天弄個‘念佛是誰’,空空洞洞的,甚麼也看不到,還教人不得了的相信,真是把人難死了!”如同教你向虚空裏跑路一樣,不跑,還不得過;要跑,又跑不到;不跑,是逼的不得了,今天也逼,明天也逼,逼得没有辦法,把“念佛是誰”提起來,下不得腳,也下它一腳;看不到東西,聽不到音聲,不管它,就在這個地方向前跑跑看;等到你跑了一腳,似乎有點下腳處;不管它,再跑一步,咦!可以走,久久的,一點一點的向前去,照常可以跑出一個明朗朗的路來。就等於教你向虚空裏跑,没處下腳,要逼你走;今天也是逼,明天也是逼,逼得没有辦法,一點一點向前去,久久的,虚空裏也可以走走;跑慣了,也不以為然;一打滾,翻個身,也就可以聽你自由。這是甚麼道理呢?没有別的,就是一個生、熟的關係。生的是不動,熟了,甚麼都可以做。“念佛是誰”弄熟了,還有用功用不上的道理嗎?參!

十一月初五日示(叁七第六日) 

想了生死的人,忙用功;不知道有生死的人,忙辛苦。對於住叢林的人,恒情都是這個樣子。少許有點道心的人,知道生死兩個字的厲害,當然非了不可;天下事可以停一步,生死是急不容緩的。要辦道這一種人見到打七,他就抖起精神,歡喜無量;因為,平常打閑岔的事多,雖然做事是培福,在各人本份事上説培福可以,説是打閑岔亦未嘗不可。在此七期裏頭,甚麼事也没有,用起工夫纔恰當,一枝香與一枝香自己考審:這一枝香工夫還得力,那一枝香或半枝香得力,半枝香不得力,一切的自己考究,自己逼自己;上一枝香不到底,下一枝香有大半得力,再一枝香就可以完全得力,一步進一步的向前;要了生死的人,儘忙這許多事。至於一點道心没有的人:“不好了!平常還有點事做做,消消閑;似乎昏够了,還可以借做事打打岔,還好解著悶。今天打七,壞了!一點事没有,真要把人悶死了!一天到晚,就是跑跑、坐坐在堂裏,上架房、小圊也在止、靜門裏;除過堂以外,看也看不到外面的境界,真教人難住,辛苦死了!一刻工夫也没有。”這是甚麼道理呢?因為,你們的心,一剎那、一剎那不落空的;你平常除打妄想以外,做做事,做了,翻翻業障;業障翻够了,冲冲盹睡覺;睁開眼睛,又打妄想。今天打七,事没有得做,睡覺又不許,打妄想就不能奈你何!不但我不能奈你何,釋迦老子亦不能奈你何!許你打妄想,但係單打妄想,還不高興;除打妄想以外,心没有個東西可依,忙心辛苦,忙香太長,忙開梆又不曉得吃甚麼菜,或是監香的香板打得太重,還有別的事,都在這些地方忙。你們這樣的人還不少,大多數是這個樣子的;你們若果不改换面目,我要與你們不客氣的講一句老實話:你們這種人,算是一個“罪人”。你們以為:“没有犯法,為甚麼算一個罪人呢?”對罷!你要曉得:常住上內外一切護法檀越,都是為了你們用功辦道,了生脱死,那個教你打混?你這樣不用功,不辦道,不是罪人嗎?我説:你們大多數的人没有用功是罪人,我還是優待你們,還相信嗎?你們一天到晚三茶、四飯、兩開水,現成受用,没有用功,當然是罪人。“這個罪人既是我們要承當,為甚麼又説優待我們?”我説優待你們為甚麼?當知:“毫釐繫念,三塗業因”。你們大家想想:何止毫釐?一天到晚上千上萬的念頭也有;一毫之念就是三塗業因,將來就要感三塗的果,有因,當然决定有果。三塗的果是甚麼?地獄、餓鬼、畜生。有一毫的念頭在,就有這許多的果報;念頭不休不息,是怎麼説呢?我是優待你們罷!但是,我的希望:人人都要將“念佛是誰”參通了纔好!要得它通,首先要把工夫用上,甚麼是工夫用上的地方?我要問你:“有參‘念佛是誰’没有?”你説:“有。”我再問你:“疑情還得力嗎?”你説:“得力。”我又問你:“得力的時候,善念、惡念還有没有?成佛的念頭還有没有?度衆生的念頭還有没有?以及一切雜亂紛飛的念頭還有没有?”既皆没有,連没有的一句話都不知道。照這麼講,能行了!要你們自己行到這個地方纔有受用;你們真有這樣的工夫,回過頭來,“念佛是誰”那有不能開口的道理?今天我問你:“念佛是誰?”没得口開;我再問,你的臉到紅了,不能再問,再問,就不對了。這樣就是工夫嗎?一個人被人家一問,没得口開;再問,更不能開口;這就是你們的為人。有點知識的人,當然要把最好的學問一齊的放下來,單單的的把個“念佛是誰”死也不放鬆:要我的頭也可以,把“念佛是誰”放下來不可以。職事上招呼墊子擺好,我不曉得墊不墊,“念佛是誰”要緊,大不了,你打幾個香板就罷;終歸教我放下“念佛是誰”去理墊子做不到,願挨香板。我們以前用功是這樣的,寧可犯規矩打香板,教我把“念佛是誰”放下來不可以。你們没有一個人説工夫要緊罷!“犯規矩打香板不算一回事,有工夫用就罷了!”還有這樣一個人嗎?我敢説没有。你們是怎麼樣子呢?要鼻子外面顧得好好的,深怕倒架子,挨香板難為情。這一種狗屎爛糞臭面子,要它做甚麼?把你的臭面子是要顧好,不能待慢它;把你的最貴最貴的一個本來面目不聞不問;“不要緊!人家又見不到,衹要把一個臭面子顧好就罷了!”這樣,豈不可憐,可憫!你們就甘願做這種没有用的人?你還知道你苦惱嗎?今天有緣我替你們講講,你們還不容易多聽呢!各人好好的珍重!參!

  十一月初六日示(叁七第七日) 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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